南昌大学原校长周文斌一审无期二审12年，他还有继续申诉的余地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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曾经创下法庭审理多项纪录的南昌大学原校长周文斌案，在经历近一年时间的二审后，于12月21日有了终审结果。12月21日上午9点半开始，在经过3个小时的庭审之后，江西高院当庭宣判：周文斌犯受贿罪，判处有期徒刑12年，并处没收个人财产100万元;对其受贿犯罪所得依法予以追缴，上缴国库;对一审认定的挪用公款罪，二审法院以“定性不当”未予定罪。而在近一年前的2015年12月29日，周文斌一审曾被法院因受贿罪与挪用公款罪判处无期徒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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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昌大学原校长周文斌面带微笑出庭受审。    资料图片

▲网上对周文斌的介绍显示，其被称为“最年轻最帅大学校长”。    网络截图

被控职务犯罪涉8000万几乎全盘否认

时隔1年，我们还是先来介绍一下这位被学生称为最帅校长的周文斌。

公开资料显示，周文斌1960年10月生，湖南省衡阳人，原南昌大学党委副书记、校长(正厅级)，曾被称为“中国最帅最年轻”的大学校长，主政南昌大学12年。2013年9月26日因涉嫌受贿罪被江西省公安厅刑事拘留。

据检察机关指控，周文斌在担任华东地质学院(后更名为东华理工学院)党委副书记、院长、南昌大学党委副书记、校长期间，利用职务之便，为他人牟取利益，非法收受他人所送人民币2261.8万元、港币30万元、美元1万、韩元90万、购物卡2.4万元、卡地亚手表一块(价值3.86万元)、IPADMINI平板电脑一部(价值0.2万元)。

此外，起诉书还称，2003年4月至2004年7月，周文斌曾主导了南昌大学教职工团购房项目。期间，他两次个人决定挪用南昌大学公款人民币5875万元供他人进行营利活动。

2014年12月9日，周文斌案在南昌市中级法院开庭审理。对于受贿2000多万元和挪用公款5800多万元的指控，周文斌几乎全部否认。

在所有的指控中，周文斌仅承认收过10万港币和一块手表，他表示检察院指控受贿两千多万绝大部分不存在，认为学校二级机构送的钱属于学校相关部门发放的奖金和福利，不构成贿赂。

对于“挪用公款”的指控，周文斌称当时为了解决教职工的住房问题，依合同支付的购房预付款，这一行为让广大教职工集体受益，并受到各界好评。在资金到位后，他立即就将所借的钱悉数归还。

▲周文斌。    资料图片

案件审理创刑事审判多项纪录

2015年3月4日，周文斌案一审开庭完毕。庭审时间为24天，创下了全国职务犯罪案件庭审时间最长的纪录。周文斌当庭自辩两天半，在法庭上，抛出了“概率论”、自创了“案件证据评价表”同时讲授了材料学中的“屈服点”概念都可谓前所未有。

同时，庭审时周文斌要求，一些省部级官员及明星出庭受审时均未穿“黄马甲”，他也要求同等待遇。在遭到审判长拒绝后，他自行脱下了囚服。

2015年3月12日，最高人民法院批准南昌中院延长此案审理期限三个月，至6月12日止。但是，该案到期并未结案。9月15日和16日，南昌市中级法院召开了一次周案“庭前会”。

周文斌辩护人朱明勇律师称，在“庭前会”上，确定由南昌市中院分管刑事审判的副院长谭绍木博士亲自担任重新组建的周文斌案合议庭的审判长，原来两名法官继续担任审判员。原审判长“因身体原因提出回避，新的合议庭决定将全案重审”。

同年11月9日，周文斌案在南昌市中院再度开庭，辩方依然主张绝大多数指控并不存在。到11月17日，历时8天，一审重新开庭终于审理完毕，周文斌称受审时遭刑讯逼供，他承认部分行为违纪但称绝非受贿。该案前后庭审共计32天，创下刑事审判庭审时长纪录。

▲周文斌着便装出庭。    资料图片

一审被判无期徒刑周文斌上诉

2015年12月29日，法院一审宣判周文斌案件。法院审理查明，2002年至2013年，周文斌在担任华东地质学院党委副书记、院长，南昌大学党委副书记、校长期间，利用职务之便，为工程承建商、合作办学商、设备供应商及部分教职工在项目承揽、合作、采购、任职、提拔、调动等方面谋取利益，非法收受上述人员财物，共计人民币2111.8万元，较起诉时数额少了150万元。

此外，2003年4月至2004年7月，周文斌两次个人决定挪用南昌大学公款人民币共计5875万元进行营利活动。

法院认为，周文斌身为国家工作人员，利用职务之便为他人谋取利益，非法收受他人的财物，数额特别巨大，构成受贿罪;利用职务之便，挪用公款供个人进行营利活动，情节严重，构成挪用公款罪。

据此，依法作出如下判决：以受贿罪判处周文斌无期徒刑，剥夺政治权利终身，并处没收个人全部财产，以挪用公款罪判处有期徒刑12年，决定执行无期徒刑，剥夺政治权利终身，并处没收个人全部财产;扣押在案的人民币1700余万元、港币10万元等赃款赃物，予以没收，上缴国库。

据介绍，判决书共计95页。宣判结束后，周文斌当即表示要上诉。而早在宣判前四天，周文斌在接受法官探访后便得知案件结果，他手写下自己的相关意见交给律师，其表示不服从判决，质疑本案二次开庭审理当中未启动非法证据排除程序。

▲2015年12月29日，南昌大学原校长周文斌穿西服听宣判。    资料图片

二审期间重要证据起到关键作用

在一审和二审期间，经历了近一年时间，据周文斌的辩护人朱明勇律师介绍，在这期间，律师进行了大量的调查取证的工作，其中一个关键点，是突破了检方起诉书中向周文斌行贿的香港商人王雪冬。

在检方关于周文斌受贿的指控中，有一项事实是2003年，香港商人王雪冬从香港汇丰银行取出50万给周文斌，以便获得周文斌在职务上给予的关照，对此，检方当庭出具了取款和收款的凭证作为证据。

朱明勇说，他前往香港汇丰银行亲自调查，银行方面表示，王雪冬在2003年时尚未在汇丰银行开户，同时银行出证表示，检方提供的取款和收款凭证均不是真实凭证。

朱明勇随后又找到王雪冬本人，这位商人最终也承认，自己给出的证词是假的，是有人跟他说“办案要求他这样做”。

而在周文斌涉嫌受贿的指控中，还涉及一笔与这名港商有关的贿款，即周文斌被指控在多年逢年过节时多次收受王雪冬送到家中的礼金共计10万元。朱律师表示，综合在案证据，可以发现王雪冬多次提供虚假证词，同时，周文斌每到过年都要回老家湖南，而王雪冬则人在香港，其上门给予周文斌过年礼金的说法很难成立，法庭就此也采纳了辩护人的观点，二审判决中对这笔60万元的指控，并未被认定是周文斌收受贿赂。

此外，检方指控，2003年，周文斌在某市老树咖啡官收受沈亚群100万元贿款，而朱律师前往当地调查取证，通过工商部门登记才发现，老树咖啡官在当地2007年才登记注册。此项指控，在二审过程中也被法院排除。

而关于挪用公款罪的指控，朱律师介绍说，周文斌担任校长期间，希望为南昌大学的教职工谋取福利，让大家有房子可住，但市场购买价格又偏高，于是考虑与房地产公司联手开发房产项目，在此过程中，周文斌使用了学校支付的购房款，但此举显然不是挪用公款犯罪。最终此项罪名指控，被二审法院认定是“定性不当”。

▲周文斌上诉意见手迹。    资料图片

法院二审改判 是否申诉周文斌称“再想想”

12月21日上午江西高院宣判，二审查明：上诉人周文斌身为国家工作人员，利用职务上的便利，为他人谋取利益，非法收受他人财物共计人民币1938.8万元、港币30万元、美元1万元、韩元90万元、购物卡2.4万元、卡地亚手表一块(价值3.86万元)，其行为构成受贿罪，且数额特别巨大。原判程序合法，认定周文斌的主要受贿犯罪事实清楚，证据确实充分;

认定周文斌收受王雪冬人民币60万元、2003年4月收受沈亚群人民币100万元的证据不足。一审法院认定周文斌收受刘卫东人民币4.5万元、曹小秋人民币5.5万元、张华人民币3万元构成受贿罪，认定周文斌挪用人民币5875万元构成挪用公款罪，定性不当。

二审法院认为，鉴于周文斌二审期间认罪态度好，真诚悔罪，并对一审过程中的翻供和一些不当言行，及造成的不良社会影响，真诚认错，向有关单位和工作人员表示了道歉;且大部分赃款已被追缴，具有法定、酌定从轻处罚情节。遂依法作出判决：

判处周文斌有期徒刑12年，并处没收个人财产100万元;对其受贿犯罪所得依法予以追缴，上缴国库。周文斌一审被认定的挪用公款罪，二审认为定性不当。

宣判后，周文斌与律师交流时表示，对是否继续申诉要“回去再想想”。辩护人朱明勇则认为，此案仍有进一步申诉的空间。

新京报记者 王巍    编辑 张太凌    校对 陆爱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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